[29/no.20]



推開門,只看見棕髮色的男子半臥在大尺寸的沙發上。
是睡著的嗎?或只是等得不耐煩了?

猜不透那張笑顏。和另一個人相同,捉摸不定,不,說不定更難以理解。
藏在湛藍色眼裡的到底是什麼,經過好幾年的相處,跡部還是無法確切明白。
他一直都笑著,但沒有溫度,像是初冬的風。

「景吾。」
好聽的聲音從沙發另一頭傳來,慵慵懶懶的。
難得聽見不二這樣叫自己,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。
「嗯,等很久了嗎?」隨性的問了一句。
望向沙發裡的人。不二垂著頭,半個臉埋在扶手間,看起來不怎麼有精神。
「吶,景吾,我們交往多久了啊?」莫名的突然拋出問句。
「你在想什麼?」輕輕的撥弄著不二柔順的髮。
「回答我嘛。」伸手拍掉在頭頂動作的手。
「大概一年多吧。」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「是嗎......」

「不二,你想說什麼?不要欲言又止。」跡部微微動了怒,他實在無法忍受不二那種有話不說,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的表情。這讓他覺得自己好似不存在一般。
聞言,不二抬起頭,緊緊的看著跡部。
看著,而後穿越了。
是啊,不二是在找尋著、等待著什麼。在眼前這個人身上,一次又一次,不斷落空。
「景吾不也一樣嗎?你在想什麼。」紅著眼笑的燦爛。

「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?」不二輕輕的問了。


跡部也曾想過,當初為何要答應不二這個無理的要求。
十年後的再見,又怎會再牽扯出一段混亂的記憶。

『跡部,你這裡是唯一能讓我逃避的地方。』

所以,就讓他留下?
當時,難得的慌了手腳,只是看見他藍色落寞的瞳,只是想起了另一個人...
如此,便無法拒絕。
自己不也是同樣的想法,想藉著其他人來忘掉不完美的過去。
這樣真的好嗎?
被過去的殘影絆著,無心逃跑也脫離不了。
落敗的獸,只好相互撕扯著對方的傷,再相互治療。
但,又能如何。逝去的東西早已經不會再重來。

跡部並不清楚在不二和他的他身上有過什麼樣的事情。
亦不清楚自己和自己的他發生了什麼。
是一直以來的高傲矇蔽了雙眼,還是下意識的將其忘卻。
當不二問起「為什麼?」,心底有些殘渣淺淺的浮出水面。
不二的笑容在眼底擴散,重疊著另一張面孔。

好像明白了些什麼。
看著趴在椅背上的人,跡部不自覺的笑了。
想起了從前「他」說過的話,和那鏡片底下溫柔的笑容。『小景的笑臉很美。』


「因為我們都是笨蛋吧,所以才會在一起。」跡部淡淡的說著。
「是嗎...笨蛋啊...」不二坐起身,抓住跡部的領子。
「你是,本大爺也是。不折不扣的笨蛋。」吻住眼前笑開的人。

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,什麼都沒被察覺。即使遍體鱗傷。
就算早在不二找上跡部之前,一切就已成為定局了。

我們笨的徹底,才會認為兩個人比一個好過。
兩份傷,只會更難痊癒,甚至惡化。




「吶,景吾。我們是不是走到終點了?」不二笑著,背著光旋轉。
「不二,你想太多了。只要向前就行了。」金黃色的髮絲在陽光下閃耀。

這是相處之道,他們彼此都了解,這是替代品必須明白的,極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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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羽澤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