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暖風,輕快地在迴廊間奔跑,吹拂過那棵有名的櫻花樹、那座佇立已久的大鐘和每個人雀躍的心。淡淡花香和不時從各處傳來的笑語,像是在慶賀什麼似的,讓空氣裡皆給染上一層喜悅。

 

校舍的各個角落裡,能看見一對又一對的身影,最後一天,學生們把握著剩餘的相聚機會,有些人相擁而泣,有些人只是靜靜相視。

是啊,又到了畢業時節。伴隨著一段故事的結束,新的一章又開始。每一次鐘聲響起,每一次季節更替,來來去去的,和每個人擦肩而過的回憶。令人懷念的校園裡,埋藏著許多自己從前的足跡。

 

環繞著這個前後待了五、六年的學校,不知不覺還是又走向了網球場。

雖然現在埸上空無一人,卻不自覺地看著這片球場微笑。當年的歡笑夾雜著叱喝,在場上飛舞的黃綠色小球,那些種種,交織成自己的中學時代。

十多年前的場景,隔著深綠色鐵網,依然歷歷在目,都大賽、關東大賽、全國大賽,還有那段不得不面對的分別。轉身向上望去,是那間半開著窗的學生會辦公室,明明不是學生會成員,自己卻在那裡渡過了多少等待的時光。

算不完的日子,數不盡的往事,一點一點的,在這個環境中、在不二的腦海裡重新放映。

 

順著記憶,踏上階梯,沿著熟悉的走廊,一直到有著無限回憶的三年級教室。從窗外望進,似乎還能看見那個帶著無框眼鏡的人,正專注讀著手中的教科書。

三年一班,在不二心裡其實有不小的意義存在,懷念的程度,竟遠比六班來得多。說起來有些好笑,自己明明是六班畢業的學生,卻對一班的感情深了些。

或許,這是自己選擇帶一班英文課的原因吧,要說是愛屋及烏,倒也不是不行。

 

「老師……不二老師!」兩三個女學生開口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不二。

「有什麼事嗎?」印象中,她們是一班的學生,也是女網部的部員。

「嗯……因為是最後一天了,想和老師拍張照留念。」女孩有些靦腆地說著。

不二笑了笑,欣然答應了這個小小的要求。

想當初,自己也在這間教室前,拍下中學時期的最後一張照片,那是多美好的過去。

 

畢業季節的氣氛,讓不二有點反常的開心。除了能停課之外,或許有更多原因,是因為中學時光對他而言,是最值得懷念的一段。選在今天請手塚排休,也是想藉著機會,回味當年。

在校內多晃了一圈後,不二悠閒地往校門移動。

遠遠的,便看見明顯與校園已完全搭不上線的手塚走進校門。

不急著向前,他揮揮手,笑得燦爛。

 

「吶,手塚,你怎麼進來了?」微仰著臉,不二笑著問。

「不是要去喝下午茶?」伸手將不二的外套拉緊些。

「嗯,我們走吧。」反手握住手塚比自己大上一點的手。

兩個人邊走、邊回憶著這些年間的種種,沿著當年回家的路線,這一個岔路,下一個轉角,他們曾經在這條路上相遇又道別。時光流逝,歲月帶給他們的,只有更深更深的愛戀。最初是誰先開口說要在一起,早已經不再重要。

未來,還有名為一輩子的路,等待兩人一同面對。只要握著對方溫暖的手,便有無限的力量,支撐著自己邁步向前。

 

 

「吶,部長,今天就要畢業了呢。」不二一如往常的彎著微笑。

「嗯。」雖說是畢業,但直升是大家早就決定好的事情,除了學制改變外,和現在並沒有太大差別。

「我們再也不會在這間教室前相遇了唷。」語句中俏皮卻又帶著微不可見的感傷。

「所以?」手塚微微挑眉,猜不出不二又有什麼想法。

「和我拍張照吧。」他從身後拿出愛用的相機,湛藍色眼眸裡無比認真。

 

 

明明知道手塚不愛拍照的,還是逼著他和自己拍了這張照片。對不二而言,中學時代的結束,並不只是新學制的開始,更代表兩人關係的改變。

照片裡兩個人極端差異的表情,讓好友們笑鬧了好一陣子。至今,照片仍被裝在相框裡,放在客廳顯眼的地方,宣告著長久以來的甜蜜。

仔細看,不難發現他們的手、張狂地,在兩人之間,確實地重疊。

 

 

什麼時候開始,我們不再有那一步之隔;什麼時候開始,我與你並肩而行。

不知不覺,我們牽起了手,許下承諾,說好了要一輩子攜手前行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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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羽澤櫻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